十一月，风从宝岛来，外篇——求佛

黑泽铭 · 发表于 2012-11-30 18:35:4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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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深，银色的月光洒满整个村子，如同一个银色的国度，存在于银色的天国下。
酒也喝完，大家都围着火塘睡下。只有稻草还没睡，看着火塘的火苗，闪烁在他眼中，像一个跳动的精灵。
“木偶，你睡了吗？”稻草掏出烟斗，呵护在手中。
他走出门外，看着远处透出温暖光线的窗子——是的，木偶，已经在温暖的火光中熟睡了，她一定睡得很香······
稻草用双手拢紧了衣领，不让冷气灌进脖子。远处的山上，是寺庙，在月光下也是银色的。

在强巴佛闪动如星的酥油灯前，稻草向强巴佛磕了三个长头，跪在卡垫上：“菩萨，请保佑木偶。或许我们前世的修行只够让我们今生牵手，所以才在今生受此苦难，但我愿用三世的修行，来换木偶的恢复，请您慈悲，答应我。”
稻草又向强巴佛磕了三个长头，念起观音灵感真言。
“强巴佛会保佑平安啊······”
不回头，光是听声音就知道是登巴。登巴从寺庙门边的酥油捅中抓起一把酥油，走到强巴佛前，给灯里添了一遍酥油，磕下三个长头。然后一屁股坐到稻草旁边。
“登巴，卓玛原名叫木偶······”
“是的，我知道，尼玛告诉我了。”
“她现在记不起以前的事情，我希望她能康复······在此之前，能够帮我个忙吗？”
“男人的约定？”
“······是的，男人的约定。”
“说吧。”
“这段时间，感谢你照顾好我的木偶。我知道，菩萨一定会护佑好人的。我会把我们的故事写下来，你能帮我读给她听吗？她现在只信任阿玛拉和你，我希望这些故事能够帮助她恢复记忆。”
“不是你的，是我的。米玛很像我阿妈，所以从小我就把米玛当做阿妈，把卓玛当做妹妹······直到天母把她带走······现在，天母把她送回来，虽然我也没办法接受她不是卓玛······和米玛一样······但是天母把她交给我们照顾，那一定有天母的旨意——这是堪布说的，我会继续把她当做妹妹那样照顾的。”
登巴用舌头舔了舔拇指，举向头顶“向强巴佛发誓。”
稻草露出了微笑，登巴也露出微笑。
稻草继续诵经。
登巴环顾了一下佛堂，这是他长大的地方，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那么熟悉——温暖得如同家一样。
稻草的诵经声像一把低沉的铜喇叭在鸣响，回荡在佛堂里。

“登巴，你是门巴吗？”
“不，我是藏人，阿妈死后我就由堪布收养，在寺庙中长大。堪布说我是藏人。”
“那你为什带着门隅直刀？”
登巴拉出腰间的门隅直刀，敬重地放在身前的地上：“这是阿妈留给我的唯一东西。”
“你阿妈是门巴吗？”
“不，她是藏人。或许，是我阿爸的刀吧······她没有告诉我。”
“我是门巴。”
“嘿嘿嘿，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这样的门巴呢。”
“你的刀上有一个图腾，看见了吗？”
“啊，是的。”
“在门巴中有一个拉甲索土司，也是门巴唯一的土司，这是他的土司图腾。但是据我所知，土司的唯一后人还在。”
“·····”登巴突然间沉默了。
“所以，你很有可能是土司的后人······”
登巴拿起放在地上的刀，仔细端详了一下，把刀插回腰间，站了起来，走出佛堂。在佛堂门前，登巴突然站住了。“土司后人还活着吗？”
“不知道，我最后一次听说他的消息是在五年前，在墨脱。”
登巴听后，走出了佛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