农活闲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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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    夜已深，没有什么人。往往夜深人静时，思维是最活跃的时分。

    不知还有没有人回想在农村生活日子，找回在农村生活的影子。也许孩子们都不再想，也无法想象农村的生活，那么有谁告诉孩子们农村的生活呢；或者告诉了孩子们，他们会听吗？也许我现在说，大人们也不会听。

    深秋的周末，天渐凉。我不喜欢娱乐场所的喧嚣，也不喜欢酒场的热闹。最好的方式是和朋友一起喝茶，清茶一杯，说长道短，不亦乐呼。
阳台上的君子兰经过三伏天后，终于等到秋凉好生根生叶。这秋意，挡不了老朋友驱车到寒舍小坐，喝茶聊天。看完兰，赏完那长得茁壮的小苗。与其说欣赏，不如说是忘年交在比下谁育的君子兰小苗要好。谈笑间，谈起了农家事，也是我第一次发现老朋友居然做过这么多“农活”，惊讶不已。

    老伙计说，你打过砖吗？

    我说，见过，没打过。老父亲坐在旁边笑，觉得我是如此的无知。

    当时七十年代，打砖可是农村小伙子能干才能干的活。打得快与不快，就看出小伙子是不是聪明人。因为我们几个打得又快又好，邻村的人只要建房子，都请我们几个来打砖。打砖一天可以一个人打几百块，一般吃饭、吃肉不用发愁，邻村请你，都会做最好的菜给你。砖打得又好又快，是一项讲究技术的农活。用泥、划线、压泥，技术好，一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，一气呵成。老伙计言语之间，眼神中流露出回忆美好时光的神情。当老伙计讲述打砖的情形时，我倒想到自己不到六岁外婆去世后，跟姐姐插队下乡时，看打砖的情形。在我眼里，打砖是年轻人聚会的好地方，我所看到的砖场，都是年轻人有说有笑的，男男女女，边工作边说笑，小伙子打砖技术不凡，姑娘们挑泥手脚麻利。我充其量是抓把混好的泥巴堆几个坦克之类，双手脏兮兮而已。
聊完打砖，老伙计话匣子多起来，问我，你做过木工吗？我说，没有做过，活太重，干不来，可我父亲想我做木工，想我学会一把好手艺，可惜我身板太弱，老父亲只好作罢。坐在旁边抽烟的老父亲听到又是微微一笑。

    老伙计说，做木工的活很累，我当时就做木工。我笑着说，如果你不做这什么狗屁局长，说不定你现在做木器厂厂长了。他没有回应我的哂笑，只回味做木工的感觉。他说，当时，我是一个人拉大锯锯大木条，大海碗粗的木，一个人站在上面拉锯，不用人帮忙，然后自己打木饭桌，平均三日一圩，我可以打四张木饭桌拿出圩上卖。我说，那你不很有钱？他说，有没有钱，当时挣得钱就很有成就感，就想这辈子做木工最好，自己锯，自己打，自己卖，自己有钱，可以家用，也可以自己支配。我说，怪不得你现在这么壮实，原来是做木工的。他听了我的话，不以为然。接着我的话说，做木工膀力非常大，比手臂，千万不要找木工，准输给他，还有打铁的师傅。我说，我读小学的时候，有一个要好的朋友就是打铁的。一说到打铁，他准偷懒。不过有一点倒是真的，他的手臂很壮，人也很壮，看来是打铁打出来的。他说，行行出状元呀，别以为打铁做木工是粗活，其实也是动脑子的活。就说打铁，拿小铁锤的准是师傅。你有没有发现，拿小铁锺的师傅都是象打暗号一样，轻轻的，有节奏地打旁边的铁坨坨，不往烧红的铁条上打。打烧红的铁条都是小伙子打的。我说，对呀，我儿时的朋友都是他父亲打小铁锤，他抡大锤，我还以为是他父亲老了偷懒，让儿子多干点呢？老伙计听了，哈哈大笑。

    聊了打砖，说到木工，再回到打铁，都是农村干的农活，普遍都会觉得农民干的是粗活，不值得一提，其实，干农活，样样都要真功夫。就是种田，除体力劳动外，还要懂怎么种田，何时播种，何时除草，除病虫害，都要不断总结经验，才能种出好稻谷来。不象一般人说了，大老粗，没文化，在农村里，聪明的人还多着呢。

    说到累，老伙计感觉特别多，但言语中，我会听出他说出许多智慧来。他说，我年轻的时候，最佩服是我父亲，他才有高小文化，但做事一直感染着我。十几年里，在他的印象中，他父亲天蒙蒙亮，就开始忙农活了，春夏秋冬，严寒酷暑，从来间断。而且严格要求孩子，要孩子早起干活。在农村，不是光种田就种田，还要想办法补家用。他说，当时他父亲算是村里比较有威望的人，有威望的原因是因为会动脑子。当时山里树林多，村里分任务砍木，谁砍得多，谁就得木多，分红。他父亲做得又快又好，别人都不明白，为什么他父亲这么麻利。原因是，他父亲在队里听说砍木的事后，当天下午就跑到山林里标好大的树，好的树，熟悉情况。等第二天一大早就进山，看到标志后，见一棵就砍一棵，根本不用找树，就管砍，怎么会不快呢。其他村里的第二天太阳晒屁股了才进山，进山后还要找那棵树该砍，那棵树在那里，自然比他父亲春砍得少。

    说到砍树，老伙计问我，你知道什么是放排吗？我说不懂。放排就是把山上的树从山上一根根地推到河里，然后扎成排，运到森公站。我说，不就几根树嘛，有什么河，车运出动不得了。他笑着说，你以为以前象现在有路有车呀，路不通的，都是靠水运的。当时都是把木推到沱江，然后扎成排。你知道扎成排是什么样子吗？我说，不知道，十来条吧。他说，扎一捆就三十多条，然后一排有四五十米长，放排到森公站要三四天，一周时间，要带好吃的，人坐成排上。有功夫的一个人放排，一般都是老手。我说，那不很舒服。坐在上面，象现在漂流一样。老伙计说，你就想现在的漂流，以前可是找饭吃，没有这么多闲情的。放排是一项讲技术的工作。几十米长的木排，头排碰到河的石头，给卡住，整个排就动不了。所以首先要懂水路，见到河里的石堆要偏着走，不能正着走，正着走肯定给卡住；然后就是过浅水滩。过滩水浅，不能在中间走，太浅中间走准走不动，要往滩边走，边走边推，才好过滩。我听了，笑着说，你又成带纤的纤夫了，妹妹你坐船头，哥哥我的岸上走呢。

    闲聊中，茶不知过了几轮，夜已深，秋意凉。灯光下，老伙计回去了。我独自坐在阳台上，一直回味着这几件农家事。与其想这农家事，不如说思考现在与过去，平淡与功利，充实与失落。按道理，物质生活越丰富，人应该活着越轻松；生活条件越差，人应该活着累。但现实恰恰相反，越是生活得越好，人们活着反而不轻松了，丝毫没有找到那种物质条件差，生活辛苦时那种充实。现在人们都是没有房子住想住上房子，住上房子想住上好房子，住上好房子想住宽一点的房子；没有车的想到有车的人，有车的人想换一辆比现在更好的车子；有了工资的人想工资比他高的人，工资高的人想到做老板有钱的人；穿衣服一般过得去就行了，但看到穿上花花公子、阿迪达斯的，就想到自己也要有一天穿上这衣服。人也好，家也好；读书也好，都想比，都想过得好。但如果我们都回归于平淡，回归于自然，这一切的一切，又算得了什么呢。

laiba

生活无法回归，心灵的回归也许不失为一种自我补偿与需要

fsz34580

太长了，头痛

小华

小时候经常听爷爷说插队干活的事情,喜欢听,呵呵~~~~

ljb1986

长就一个字，我只说一次
建议楼主段与段之间最好分隔几行，不然看起来太累了

雷蕾

做农活是很 辛苦的 又赚不到什么钱，所以很多年轻人都跑出去 打工了 ，现在在 家做农活的 基本上都是 老人家了 ，虽然重的体力活我没干过，目前也有份稳定的 工作，但我 一直考虑想回去种田，过着与世无争的 生活。

军麟天下

引用第5楼雷蕾于2008-11-10 18:45发表的  :
做农活是很 辛苦的 又赚不到什么钱，所以很多年轻人都跑出去 打工了 ，现在在 家做农活的 基本上都是 老人家了 ，虽然重的体力活我没干过，目前也有份稳定的 工作，但我 一直考虑想回去种田，过着与世无争的 生活。

蕾蕾家有地？有地有技术肯定赚钱的。

雷蕾

天下，我家有很多田很多地的 ，是不是想去我家帮忙开荒啊 ？

雷蕾

这2年一直在考虑回去搞个立体养殖场，除了有场地别的都没有了，也没魅力骗得一两个搭档回去合伙， [s:13]

tmlshow

引用第8楼雷蕾于2008-11-11 01:00发表的  :
这2年一直在考虑回去搞个立体养殖场，除了有场地别的都没有了，也没魅力骗得一两个搭档回去合伙， [s:13]

    对哦 偶也想过找地找塘养猪养鱼养鸭鸭咯 菜篮子工程 哈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