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翻开报纸(不管哪份——普通的、一般性的),一般都能看到里面有一整版的关于彩票的专刊,报道中奖号码外(每期新出的),主要的还是大肆宣传报道:某某又中了大奖;某某打工仔初次买彩中了五百万;某某穷困潦倒,身上仅佘二元钱,掏出买彩正好中了大奖。中大奖了!不得了!又瘦了多少斤肉,又如何欢天喜地、彻夜不眠,等等等等,真看得人血管胀满、激动不已,扼腕叹之妒之,继而想入非非,谁不想中个五百万,一下变个百万富翁。媒体报道可谓是正中小民下怀或说软腹部。
在国家主导鼓励下,想一夜暴富的人,自是积极踊跃正大光明地穿梭于彩票投注站,但结果自然是失望的多,而且占绝大多数,可想五百万元一期只一个或几个,或一期一个都没有,而买彩的人,每期应该不止五百万人,除了极个别的人,这数百万大军都要全部“战死”,当然这“战死”的果实是“扶老、助残、救孤、济困”去了。但本人或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认为,彩民的动机很少极少是出于这么高尚无私捐助去的,要如此,还不如直接去慈善机构捐献,又留美名。虽彩票上打上了如此高尚的字眼、含义,但买彩的不留名,也就是不留情(人情),也就是彩票中心不认可这钱的捐献性质,那张写得即诱惑人发财欲念,又激起人慈善家幻念的小小彩票,不过是表现出了主办方精明的宣传促销技巧。但以本人浅陋管窥之目见,慈善之美名似乎很难抚慰掏空钱包而不得、百万富翁梦想破灭后的失落、失望情绪。
我多少也买过彩票,但也不敢相信自己有这么好运气,这就好比自己能生出来是亿分之一比率,中大奖可能也差不多,那不是又能生出个我出来了,我可不信我戴某人有二次这样的好运。况又阮囊羞涩——这往往是买彩人的动机和动力——实在不想把钱在太平洋此岸打水漂,妄想能把打到美国彼岸发大财,我若真有钱了,就去直接捐款救济,也不会以不太高尚的动机达到高尚的目的,起码看去如此,我想别人与我这点所见也略同。当然,我说这些话也有“反动”之嫌——起码是反对为数庞大的彩民们去彩票投注站——这可是国家鼓励支持的正当行为,是于国于民有利的。我在此声明:我并不是反对别人买彩票,此一活动指归的最终的、终极的、大的善的好的目的,我还是懂的。我只想说说此一庞大的——外国也是、全球也是——活动中,是否衍生伴生杂暗含了些不良的东西。
新近和我两个人合住一个宿舍的同事,是个狂热的彩民,在这方面很有点走火入魔的倾向,甚至都像影响到生活的其他方面,虽曾也接触过一些爱买彩票的人,但像他这么执着的实在少有。他要我陪他去过一次(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)彩票投注站后,看到那么多与他一样满脸沉思、思索,醉于五百万大奖迷梦中表情的人后,才知道此道不孤,与他同道之人实在不少。他每天下班后回到宿舍,就是研究历期彩票中奖号码走势图,我是文学青年,他是彩票青年,两个人花费差不多的大量时间在宿舍或坐或躺于床上各自闭门“研究”,此情此景倒煞是有趣。我买邮票,他买彩票,都是屡投屡不中,我渺茫,他更渺茫,本人就算天资其笨如牛,这么用功写文章,也是在积累知识、在练笔、在进步——就算进度很慢;而他不过是在偶然中寻找必然,是幻想、是徒劳,不过买彩票倒比那些为理想而去用智慧、时间、乃至生命去奋斗的人,少了一种不达后的不得志、委屈的感受,他的得失明摆着,中就是福气,不中是自己买错了,没碰得巧。与这位志向非俗的同事比,我接触的人更多是爱买六he彩的,这被定为一种非法行为,为政府所打击,但其在民间却大行其道,它中奖比率比彩票高,但金额少(我同事则要中就中百万、千万)。这个买码与彩票玩法接近,都是多个球放在一起,放气搅动后吹出,看吹掉出什么球,就像看风先吹动并排放着的哪件衣服一样,而其却被人视为有规律可循,并且认为开什么号,前一天都可以测到,人们往往因之而宵达旦地“研究”会开出什么号,以前有个同事也是每天下班之后就把自己关在宿舍,拿出六he彩每期所开号码表研究,买了一二年的六he彩亏了好几千。我所处的地方,还盛传着《南国早报 》上的每天必出的“每日闲情”专栏上期期必有的山水画或油画等图画上,能看出六he彩明天会出什么号,比如看出里面有鸡(或像鸡),就会出鸡;有龙(或像龙),就出龙,我上班地方的清洁女工阿香,每天等《南国早报 》一到,就拿出“每日闲情”认真研究起来,一看就看好半天,认真而虔诚,这里每天研究“每日闲情”的,大有人在,想来那个专栏的编辑若知道此,定会哭笑不得,谁曾想到他的栏目竟有如此之用和如此大用,他不过是小小志向经营一块供人培养闲情、供人闲情的园地,却不知是发出了寻宝图,令多少英雄好汉侠女们从中掘宝。播下的是跳蚤,收获的却是龙种。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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